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料内的脏污,裴璋僵坐如石雕。
喉间泛起的燥热与不耐之感好似附骨之疽,在他耳侧久久挥之不去。
他在梦里竟会被她压在身下,像两条被抛上岸的鱼,咸腥的鱼尾不断交织,只能竭力从彼此的口唇、肢体中汲取到一丝湿意。
从他少时起,不论是旁人成婚,还是望见身怀六甲的女子,都只会令他下意识联想到某些算不得美好的回忆。
这幅骨肉原应受制于他,可如今却背离了他的神魂,竟梦到这般污秽的东西。
怀中人的发热已经退去了,再不像先前那般滚烫。可他身下的躁意却迟迟未散,灼得他有几分坐立不安。
于是裴璋抑制住脑中的浮想联翩,默然估了估时辰,抬起手将阮窈的身子扶起,让她倚靠着石壁。
挪动间,一块玉坠贴着她的袖口滑了半边出来,挂着玉坠的绳络还着意在腕上缠了两圈。
他借着月光垂眸看了片刻。 ??址?发???????????????e?n???????2????.??????
身体的灼热总算逐渐消散,他慢条斯理地抬手,缓缓将那绳络一圈一圈地解了开来。
*
“……这位娘子身子骨强健,就是受了惊吓,又沾了生水,这才发起热来,并无大碍的……”
陌生的嗓音时断时续,不断往阮窈的耳中飘,似乎有人正在她的床边叮嘱着什么。
她半梦半醒地睡着,下意识想翻个身,这才察觉到自己身上竟盖着一床沉重的被子,顿时想也不想伸腿就踢。
“好热……”阮窈不禁烦躁地抱怨,迷迷糊糊睁开眼。
原先说话的人听见动静,顿了顿,“醒了!”
从她的方向,只能看到一名女使匆忙走上前来,俯身替她将被子掖好。
“这是……哪儿?”阮窈看着眼前陌生的人,许是睡久了,嗓音连说起话来都是止不住的粗哑。
女使不慌不忙扶她坐起来,又端来温水,“此处是馆舍,这会儿已近午时了。”
阮窈慢慢咽了两口水,嗓子里的干痛逐渐缓和了大半。
低眼扫过衣袖,发觉连衣裙也被换过了,她忽然想起了什么,连忙抬起手,可腕上哪里还有沈介之所赠玉佩的影子。
“你可曾见过我身上有一枚玉佩?”她立即问这女使,双手犹不死心地在身上摸索。
女使目光茫然,“娘子被送过来的时候,身上并没有东西……”
她又想了一会儿,蹙眉问女使:“裴公子呢?”
昨夜她刚到山洞时,还特意缠紧了腕上的玉佩,倘若女使未曾见到……
女使闻言,迟疑地望向屏风之外。
随后,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:“你们先下去吧。”
阮窈瞪大眼睛看过去,一抹素白衣影正徐徐绕过屏风而来。
她怔了一会儿,脑中仍有些晕乎,不曾想到裴璋竟就在一屏之隔的外厅,只好悄眼去瞧他的神情。
眼前人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,因着更过衣的缘故,手臂上的伤口也半点都看不出了。
他既然在屋中,自然也听见了她的问话。
阮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:“我方才说的玉佩,公子可有见过吗?”
裴璋并无隐瞒之意,面不改色地颔首。
阮窈便很快想好了说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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