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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止血要紧,旁的调养可以容后再议。”他让女医随手下的人去配药,待帐中没有旁人了,才低下眼,细细去瞧阮窈的神色。
她当真是被衣裤上的血吓坏了。
这回意外小产,她吃的苦头不算大,除去当夜出了血,隐隐有些腰痛以外,还远不至于要卧病在床的程度。她依仗着自己素日身体健壮,又听徐医师说她并无大恙,更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。
这些血阮窈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流的,似乎连痛觉都没有,难不成真是血崩了……医女说什么子嗣艰难,可相比起自己的性命,子嗣又算得了什么?
想到这儿,阮窈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,紧张地抓住裴璋的衣袖:“医师说我要躺着……”
她正想推开他扶着自己的手掌,身子就是一轻,整个人已然被他打横抱起。
裴璋走了数步,随后将她稳稳地放到帐中小榻上。
阮窈连声都不出了,只是怏怏地垂着脑袋,沾着湿气的乌发还有几缕黏在颊旁,一张脸孔白腻得几近透明。
“不必害怕。”他眼眸微动,轻柔地将几缕碎发为她拨到耳后:“我不会让你有事。”
说是不害怕,可她又怎么能不怕……
这会儿再细想方才医师说的话,阮窈心神都乱作一团,无法冷静下来,胸口一阵阵地发闷。
她打小就不喜欢孩子,更未曾想过要为裴璋生孩子,可她终究对往后仍有许多期许,亦会想着待到战乱结束的那一日,自己的霉运也好转些,一旦摆脱眼前的困境,她若遇到心仪的男子,自然还是要婚嫁的。
自己心里不愿意生,与被迫没法子生,究根结底是全然不同的两回事,傻子也知晓该怎么选。
再一想到时至今日的种种身不由己,阮窈的眼泪就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,脸颊也因为哭而涨得通红。
“你当然不害怕了,”她这会儿见着裴璋的脸便又气愤又委屈,泪珠滑落得愈发快,像是又细又急的骤雨:“明明是你的错……怎么痛的人不是你……怀孕的人也不是你!”
他低下眼看着她,而后蹙起了眉。
见裴璋没有出声,黑沉沉的眼眸里也不知究竟是喜还是怒,阮窈愈发觉着自己命苦,与这样一个脾性古怪的男人纠缠至今,连嫁也嫁不出去,两段姻缘全都毁在了他手上……
直至裴璋取出巾帕给她擦泪,她的眼泪仍是停不下来。
他无奈叹气,温热的指腹拂过她的眼尾,又俯身吻掉正缓缓下落的那一滴泪。
像是某种致歉,又像是在为她舔舐伤口。
“窈娘,不可再哭了。”裴璋顿了顿,又道:“我听闻女子若在小产后流泪过多,会落下一见风便要红眼睛的毛病。”
“胡说八道……”阮窈抽噎了一下:“哪有这种病……”
嘴上这般说着,可她也算是哭够了,渐渐停下泪来。
她当然知晓眼泪无用,不过是发泄情绪罢了。然而心底的怒气不论如何也散不去,怪来怪去,唯一能怪的人还是眼前这一个。
任裴璋怎么安抚,阮窈都不肯理睬他,还将脸也别了过去,不愿看他。
直至她手中被轻轻放入一个坚硬而冰凉的东西。
阮窈下意识低头看过去,先是一愣,随后猛地抬起头看他,一刹那连寒毛都竖了起来。
是匕首!
是她哭得太久,又出言辱骂他,以至于裴璋彻底失了耐性,要逼迫她自刎吗?
种种杂乱的想法猛然涌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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