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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要你……”阮窈眉心紧蹙,然而话才说到一半,她忽地想到了什么,眨了眨眼,没有再否认。
裴璋便仰颈饮下汤药,继而倾身,要渡给她。
阮窈起身就朝后退,忍不住要笑出声:“谁要沾你的……羞不羞?”
他也不恼,似是早预料到了般,见她笑着越退越远,眉头也未皱一下,喉结滚动间便将药咽下。
“你傻了?连坐胎药都吞……”阮窈瞧得错愕,忍不住瞪大双眼。
“如若你不肯让我渡,那我陪你受着便是。”他若无其事拭唇,而后吩咐侍女再另煎一碗。
自有孕以来,阮窈气性是愈发大,裴璋也总想方设法哄着她。待到新药煎好,他毫不犹豫便饮尽了那碗冷药。
阮窈蔫头耷脑地捧起温热药碗,捏鼻咽下后,紧接着,口中就被他塞入一颗饴糖。
望着裴璋唇边那点药渍,她闷闷将脑袋埋进他怀中,此后再没有于喝药这事上闹腾。
*
花朝过后,阮窈有孕的喜讯在洛阳传开,裴璋的堂妹裴昭也携着贺礼登门拜访。
当初因着裴筠和阮窈,裴璋与宗族众人日渐疏离,萧定登基后他更是直接听令于天子,另辟府邸成婚。
裴岚死得蹊跷,裴氏中人约莫也有几分忌讳。然而裴璋如今手掌重权,他们显然也并无要与他交恶的意思。
大婚那日裴府也来了人,裴璋自是以礼相待,双方心照不宣维系着面上的和平,可彼此也都知晓,到底再与从前不同了。
裴昭年纪尚小,倒是真心敬重这位兄长,也爱屋及乌地亲近阮窈。一来二去,相较起旁人,裴璋待裴昭亦要多出几分温和。
一晃便是三月三,春浓风暖、日长无事,阮窈早早就同裴璋说好了,上巳节要与裴昭、苏慧相伴游春。
苏慧是妙静的本名,她还了俗,自不能再叫法号。
偏巧上巳这日,裴璋须随天子去城郊祭高禖,阮窈听罢,便愈发眉飞色舞。若论私心,她本也不欲裴璋作陪,女儿家踏青,偏她带个夫君在身边,岂不平白折损乐趣。
待裴璋嘱咐完避人群、忌登高等话,她点头如捣蒜,口中连声应了,还依言将重云带在身边。
国中罢市、红翠出游,洛阳城中一派春日盛景。湖水碧波如镜,沿路随处可见簪花女郎,三三两两并行。
阮窈怀胎五月有余,身上罩了件轻软的玉色斗篷,隆起的小腹掩在鹅黄春衫下,只露出雪藕似的一双手臂。
她肤白发浓,帷帽薄纱柔柔垂落着,纵使面容被遮去几分,望着仍是一等一的出挑。
几人游逛得累了,在浓荫下避日小歇,竟引得一名郎君上前,微红着耳尖想将手中芍药花赠予她。
他伸出手臂之后,这才瞧清楚阮窈隆起的腹部,一时愣住了。
“朱二郎!”裴昭显见是识得他,立刻闪身挡在阮窈前头,眼睛瞪得滚圆,恼道:“这可是我嫂嫂……”
言下之意,那便只能是裴璋的妻子了。
朱郎君反应过来,吓得手臂一个哆嗦,手中芍药惊落在地。他面红耳赤地致歉,连忙慌不择路离开。
阮窈掩唇笑了两声,见这枝芍药开得尤为绰约,又偏巧落在自己脚尖,遂顺手拾起,别在荷囊上。
她身子康健,孕后又一直被裴璋盯着绕塘,半日下来丝毫不觉得乏。然而裴昭中途撞上故友,一行人想要登高赏景,却犹豫着不敢带她上去。
“怀胎又不是断腿……”阮窈不悦道:“说好的一块儿出来玩,岂有把我中途撇下之理……”
旁人都拿她没法子,重云倒是想拦,可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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