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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正以拥抱的名义更加强硬地控制住徐纠的行动, 让徐纠蠢蠢欲动的那只手永远没办法触碰到铁盒底部。
“别再好奇了。”
男人的声音从徐纠的耳边响起,与其说是告知,不如说是警告, 字字句句说得斩钉截铁, 带着极强的命令口吻,
徐纠何许人也,生来八斤里能有七斤反骨的天生坏种, 自然是不会被男人五个字就吓得一动不敢动的。
“你害怕了。”徐纠的回答也是无比肯定, 哼哼两声后,手臂用力地往外挣去:“那我就非要看!”
徐纠低头看去, 男人双臂上的青筋依然绷起,经络把小臂肌肉分成几块隔开的区域,像纵横的山丘, 青筋血丝成了山丘植被密布。
山丘震颤,这座山的土壤里正在发作小型地震,随时都会崩坏。
下一秒,男人那双手臂越过徐纠的身体抢夺铁盒,徐纠眼疾手快地躲过捕捉,把铁盒紧紧地箍在怀中,双臂叠起紧扣。
徐纠的身体也趁机摆脱禁锢,往前猛奔两步,撞在墙上,而后迅速转身警惕地瞪着那个男人。
男人没有表情,同样也没有动作,站在徐纠半臂远的地方,淡漠地注视着徐纠。
好似刚才争抢铁盒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,他不过是路过此地的陌生人。
徐纠脸上显出胜利的笑容,尖牙咬住下唇,凹处一圈浅浅地齿痕。
“我该叫你什么?”
男人没有回答。
徐纠自问自答:“徐熠程?还是曹卫东?还是……那个长满眼睛的怪物?”
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徐纠问的不是“谁”,而是“东西”。
此刻眼前男人的面孔在徐纠眼睛里无限的模糊又清晰,像是一团泡沫在不断地炸开又重组,泡沫还是泡沫,但是形状却一直在变化。
“我不在乎。”
徐纠低下头,手放进铁盒里,拨开浮在表面的烟头,终于露出了底下真正掩盖的事物。
是一本笔记。
徐纠的手指落在笔记的书封上,迅速地一股湿黏凉意缠上指腹,贴着指尖钻进血液里,顺着血管回流污染一路的血液,渗人的寒意直击心脏。
徐纠忍着强烈地不适感,咬牙切齿地非要把笔记拿出来,铁盒顺势当啷落地,烟头掉了满地,像烟花一样炸开,然后陷入死一般的灰黑。
男人的瞳孔在听到铁盒当啷作响时,猛地收缩了一下。
烟头对徐纠来说都是垃圾,可是对男人不一样。
那是遗物,而非纪念品。
笔记捏在手里沉的像一块石头,快要把徐纠细窄的手腕压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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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记里重来源于它的湿,并非水的湿,更像是粘液,沾满了难以扯开的粘稠物。
笔记正随时间流逝挥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腐败苦酸气息,是直达生理层面的臭味。
像是被埋进了尸体腹部,而后随着这具尸体的高度腐败,被时间融化后,这本笔记则是一切凝聚一切恶臭腐朽后的“精华”。
徐纠低下头,去看笔记封面的字。
只看了一眼,徐纠就僵住了。
徐纠没打算再看第二眼,更没有打算去把这本笔记翻开,光是看清封面那一行字就用尽徐纠所有的勇气。
他现在是勇气耗尽的胆小鬼,连拿着笔记的手都在发抖。
封面上的字眼发现徐纠的怯懦,活跃地挣扎着冒出了头,每一笔每一画都在凌乱的扭曲起来,争先恐后地往徐纠的瞳孔里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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